余生,换我守护你

期次:第595期    作者:2019级新闻传播学类 刘久玉   查看:94




  致母亲:
  妈,许久不见,是否安好?天凉了,要记得多加衣服。别担心,我一切都好。只是,特别想你。
  “天寒游子客衣单,梦绕家林到夜阑。”不知家乡飘落的雪花能否把我的思念混着故梦一同捎给你,融入掌心,化成温度;不知隔了 400 公里的距离你是否还能听见,我的一声“妈妈”!曾经车站的一声“再见”,如今,满是思念;曾经倔强的话语,如今,只剩抱歉。1150 多个小时的等待终究敌不过无限的思念。
  “别怪妈妈没去陪读,我也想去照顾你,可是我去了谁来赚钱?你一定要好好念书,我现在多干点,给你明年上大学攒钱……”
  “好……我知道,我……去学习了。”电话一挂,我只觉脸上凉凉的。
  当距离春节还有50多天,赶赴高考还有 200 多天的时候,也是,这样的初冬天气啊!当别人中午到家吃着妈妈做的饭菜,我拎着盒饭的时候;当别人早上被妈妈喊醒,我定了五六个闹钟的时候;当别人享受妈妈打好的热水,我顶着寒风去打水的时候……我只有每天的一个电话,而我只想有您的陪伴。
  敏感、孤独、压抑、焦虑,这些情绪在高考临近的每一个独自的夜晚都像是冬天的雪花,要把我融进黑夜。我的成绩名次逐渐下滑,我以为,您会哭,会骂我,会打我。可您没有,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,不再做声。余光中,我看见您的表情,像是无奈,像是悲伤,像是失望,也像是自责。就是从那时起,无论风雨,无论炎寒,您总会在忙完了你的活后从老家赶到我的租房。有时九点,有时十点,有时十一点,也有时,在夜幕星河里,我熟睡以后。您 200 多天的坚持像悠缓的古琴注入心悸,给我无限宁静,又给我无限动力。您每天总会准时叫醒我,而清晨的第一眼是见您,我便觉心安。渐渐地,当日常成了习惯,当享受成为应当,我却以一个子女的身份去要求您为我无偿付出,从未说过一句谢谢,从未想过您的不易。
  6 月 8 号,当广场舞大妈在广场上放响音乐,当网吧爆满考生,当同学们在 K 歌房聚餐狂欢……当这个世界都在歌唱,而我们,骑着电动车,穿行在从县城回老家的小路上,从灯光璀璨到万籁俱寂,从喧闹繁华到寂寥无人,长达四十分钟的路程,我仿佛在风中听见自己的心跳。四十分钟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行驶,四十分钟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行驶,四十分钟在孤独寂寥的时空里行驶……回家,真的好远。
  我问到:“妈,您这 200 多天一个人每天晚上骑车从老家来这边陪我都不害怕吗?”
  “害怕,怎么不害怕,有一次,我还遇到有人在后面跟踪我,我那时反应真叫一个快啊,开着我的小电瓶车,就啥都不顾了一路加速往前骑!”
  “那……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啊?”“那时你不是快高考了嘛,跟你说这个干嘛?我又没出什么事,都过去了。你也高考完了,以后就都好了。”
  迎 着 风,感 觉 嘴 里 有 点 咸 咸的。一时思绪恍惚,我竟不知说什么,连对不起和谢谢你都遗忘在那晚耳边吹过的风中。
  三毛说:平凡简单,安于平凡,真不简单。曾经我以为,是你的无能和没有文化让我失去了变得优秀的资本,我甚至不愿让同学们看见摆摊卖烤红薯的你,而选择假装从你身旁路过。直到上了大学的我,在路旁看见摆摊卖烤红薯的阿姨,我才发现她竟那么的亲切,那么的熟悉,她的背影,和你,是那么的相似。我才明白,我也是一个平凡的的人啊!我是农民的女儿,是土壤的女儿,是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的女儿!我要感谢你生的如此平凡,让我可以在行走世界的时候,在每一个劳动者的身上找寻你的影子;我也要感谢我生的如此平凡,让我可以在嘈杂喧闹的世界里平凡而真实的活着。让我有追梦的理由,让我有永不放弃的勇气。
  时光啊时光,可不可以请你慢点走?好怕我的努力已经赶不上你的衰老,好怕你在我还没有长大时就去远方的世界,好怕。您的女儿已经长大,我想要教您读书,教您写字,教你唱歌去追寻那些遗失的美好;我想要带您走遍中国的每个角落,看遍世界的春夏秋冬,去到您一直念叨的好日子啊!
  最后,妈妈,我想对你说一句迟到了很多年的:谢谢你,还有,对不起!
  余生,换我守护您,可好?
  您的女儿2019 年11 月28 日